遇見
當我再次睜開眼後，天色是微微的黃，像黃昏又像秋日的午後。
走在巷子裡，風涼涼的吹拂著，幾家橫置的竹竿晾著的衣物爭先恐後的飄了起來，我避開衣物，碰倒一堆木頭，這小巷子堆著各種雜物不是很好走，我揀起木頭時有蛛蛛在上面爬著我一驚馬上跳開，木頭仍是散落一地，我小心的把它排回去，轉身過來時差點又踩到一隻雞。
我小心的走著，前面的地上鋪著要曬的甘蔗皮，我半跳、半走的過去，前面的房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長長的白牆嵌著竹子，一個籐製的嬰兒車靠著斑駁的牆，繞著木頭的籐已經鬆開，我摸著這老舊的嬰兒車，又看看那竹子的牆，我習慣的摳一下，牆上的白粉從手中剝落。
「妳在作什麼？」一個小女孩探出頭的問我。
「我以前的家也有這樣的牆！」我紅了眼眶說。
「喔！」小女孩頭縮回去。
我走過屋角，看到剛才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用石頭畫著圖，我模糊的看出是一些人頭。
「妳畫的真好！」我蹲下來看著她用力的畫著。
小女孩飛快的看我一下，羞澀的低下頭繼續畫。
房子裡有人喊著，小女孩趕緊站起來往屋內跑，我看到在她蹲的地方有一片破石瓦裝著碎碎的花瓣，幾塊紅磚的堆在一旁，簷埕下幾張舊藤椅、木頭圓板凳凌亂的放著。
圓板凳上放著幾本書，我看了一下封面是武俠小說，字很小，沒寫作者。
房子內傳出講話聲，我退到較遠的地方，有個盤著髮髻、白髮的阿媽牽著一個較大的男孩走出來，剛才的小女孩牽著一個更小的小女孩跟在後面。
依稀聽到小男孩說要吃糖什麼的，阿媽喃喃的安撫著。
老阿媽從我剛才走過來的地方推出嬰兒車，小哥哥一下就爬進去，小女孩推著小小女孩爬進去，然後小女孩扶著嬰兒車的旁邊走。
我跟在後面，老阿媽的眼睛不知是不好還是沒注意，嬰兒車往前滾動時，小輪子不時碾過小女孩腳指頭，小女孩的指頭紅了，怯怯的看了阿媽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扶著嬰兒車走。
小心別讓輪子碾到啊！我在心裡喊著。
可是她太小了，四歲、五歲？輪子還是不時壓過腳指頭。
她回頭看我，我跟她眼眶都蓄滿了淚………………………………
那個黎明前的夢。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段回憶
那個
小小的我。
96.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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