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封塵往事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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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n 28 Mon 2010 14:58
  • 禮物





 


 


抽屜的角落放著一個小小的音樂盒,


幾年前女兒常拿出來玩怕她摔壞於是將它收了起來。


 


這個音樂盒有些歷史了,積滿在北部工作的點點滴滴。


只要搖起鈴聲時,記憶旋即被拉到過去。


 



 


 


 


我一直都習慣有人幫我過生日,家人、朋友,從小到大。


第一年在台北工作,生日那天,我在街頭晃著,


身邊沒半個人,當然也沒人幫我過生日。


 


那時中華商場還沒拆,我爬過一座又一座天橋想把那天過完。


爬的腳酸時我踱到西門町去,瀏覽繽紛多樣的櫥窗。


 


沒人幫我過生日,我心裡想著。


我可以自己過啊!


 


櫥窗的架子上放著一排木製音樂盒,


手搖的,每個盒子的樂曲都不一樣。


我一個一個放在耳邊搖著,找了最喜歡的一曲,為自己買下。


從那年開始我年年為自己買生日禮物,直到現在。


 


撫著音樂盒,有些微的鏽斑了,鈴聲卻依舊悅耳。


 


 



 



 


1988年啊!原來是那年開始。


 


 


想起那日在搖晃的公車上,伸手摸到袋子裡的音樂盒,


不禁微笑了起來,儘管夜已深,


Yesterday once more在心裡迴旋著:


屬於1988年的生日....................。


 


 


When I was young
Waitin'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All the songs I loved so well

Every Sha-la-la-la
Every Wo-wo-wo
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s
So fine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Lookin'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 that I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n
And I'd memorize each word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All my best memories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201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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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的夏天我們搬了家,新家是一棟兩層樓的透天厝。


這間位於縣政府後面的房子,左邊有交通隊、右邊是派出所,還有縣公車停靠,走兩段路是菜市場,離學校也近,可是價錢也很高,父親幾經思考還是決定買下來並請人來裝修。


 


搬家前三姐常常騎腳踏車載我停在對面的馬路看著新家。


 


這棟由深淺藍色小塊磁磚貼出的房子好大,我們將有自己的房間,有樓梯可以奔跑、騎樓地可以讓我溜冰。


九歲的我站在那兒想著,快樂像暑假那麼長。


 


有一天姊姊帶我進去已經裝修好的新家,要我站在中央別動,她按下一個按鈕,剎時流光四射。


抬頭看天花板有一大盞水晶吊燈,柔和明亮的光將我整個籠罩。


我彷彿是安徒生裡的公主,舞會正要開始……..


 


 


 


 


家裡有特別的事時,水晶吊燈就會打開。


父親的生日、宴客、逢年過節,或者夜裡來到客廳,最快驅逐黑暗的方式就是開這盞燈。


 


當吊燈逐漸黯淡時,也接近過年。


每年過年前擦吊燈是我家的大事。


三姐會爬上梯子將長長的水滴狀燈飾一顆顆擦亮、再一顆顆掛回去。


我更大時也輪到我爬上梯子,


我的粗心曾摔破了幾顆長水滴,還好少幾顆水滴並無損這盞吊燈的美。


 


我們在擦燈時,父親也在旁邊忙著。


 


吊燈旁是父親心愛的酒牆,幾近一個樓層的高度,陳列著父親收集的酒,


黃的、紅的、藍的,我們擦吊燈、父親拭酒瓶。


當兩者都擦拭完畢,父親總要我們打開燈看看酒瓶有沒有擦乾淨,燈影映著剔透醉人的美酒,父親臉上的酒窩就深深的陷進去:


努力打拼的家,一大群兒女………人生多麼艱苦又多麼容易….


 





........................................


 


 


這些年,我幾乎不去想起這些事,甚至早忘了這盞水晶吊燈。


今夜也不知怎麼搞的想起這一切,想起每個燈下的日子。


也許今天與哥哥見面,忽然發現哥哥與當年擦拭酒瓶的父親年齡相仿。


而且哥哥的身材樣子真像父親當年


回憶就一波波的襲來..........。


 


                                  2009.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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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校園罩在夏日未央的大太陽下,


教室旁的欖仁樹偏偏又提早紅了。


 


我們這群剛進校門的女生除了迷上美麗的校園,


還被高我們一屆的學長所深深吸引。


只要學長一走出教室,所有的女生都擠到窗口去偷看他。


學長有著有著180公分的修長身材,憂鬱的英俊臉龐,


一個人抱著書慢慢走過綠蔭大道,


一個人在空曠的籃球場打球,即使下著雨………


班上有幾個活潑的同學,總是在綠蔭大道裡等他跟他說話。


 


我讀的是教會學校,男生跟女生是不可以說話。


所以訓導處最常被叫去的就是我們班女生,導師因此很生氣。


 


『妳們別以為在雨中打籃球是很浪漫的事,他是故意打給妳們看的。』


下午第一堂課導師一進教室就盯著幾個同學說。


 


有一天訓育組廣播要我到辦公室,


我從二樓跑下來居然就看到學長站在樓梯口,


原來是他找我,因為那學年的校刊總編輯是他,


他修改了我的文章所以找我。


我快速的描一下稿子抬頭跟他說沒問題,


他笑著說妳文章寫的真好。


我的臉刷一下紅到不行,慌亂的點點頭就跑回教室。


 


中午吃飯時導師問我為何跟他說話,我說是投稿的事,老師放心的點點頭。


回到位置上,其他同學正以很快的速度吃完飯,


照鏡子的照鏡子,梳頭髮的梳頭髮,然後一群人就消失了。


這個時間是白馬王子打籃球的時間,大家都知道。


 


導師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有這麼迷人嗎?』


我們幾個留在位置上的都笑了起來。


 


老師忘了,我們才十六歲,少女情懷是一條必然之路啊,


等我們長大,會對這些陳年往事一笑置之的。


我這麼說,因為偶而想起這些往事,總覺得年輕真好,


即使現在有個帥哥在我眼前我可能什麼感覺都沒有,


可是那個時候心頭那樣噗通噗通跳著多麼有趣啊。


那位學長也老了,他一定不會忘記自己年少時打籃球的事吧?


微雨、陽光、少女….....一大群……..……….哇.....酷斃了!


 


 


 


 


200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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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夢魂中我又聽到涓涓的流水聲,


看到那間美麗的小木屋,還有一雙笑盈盈的眼睛。


 


 


 


有的地方、當思念極濃會若隱若現的浮起,


我習慣在許多年後舊地重遊,


但小木屋___怎樣也想不起當年的位置。


 


若我能記住一些什麼,是這間小木屋蓋在一條小河旁邊,臨著水面搭著。


那時天微亮、我跟同學熬過漫漫長夜,為了找早餐迷失在交縱的小街道,


看見它在氤氳的水面上。


 


晚班之後我們帶著其他同學一起去,卻連那條河都找不到。


 


再看到小木屋是離去之前、暑假的倒數幾日。


一同去的男孩被屋前暈黃的燈泡照的如巨人,小木屋顯的極小,


真的能住人嗎?我說著。


像說給他聽又似說給自己聽。


 


 


 


我曾試著走一趟那年的路,在隔了幾年後。


這裡改變極大,我走來走去只找到吃早餐的小店,


小店一點也不曾改變,那個發黃模糊的玻璃櫃子、那口大鍋,


大鍋旁一根根金黃色的油條,還是那樣排排站的放著,


而那棟建築物、那個天天徘徊的陽台,已融入極為相似的樓房裡,


好像這間又好像是那間,我喃喃的說著,


一同去的人疑惑的看著我,我口中的小木屋對他而言彷彿是我夢境裡的場景。


我一直沒找到那間小屋、還有__當年那個男孩。


仰望的頭頸極酸、心中那個蠶食小洞慢慢擴大................


 


 


 


 


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十七歲的仲夏時光。


 


 


                          2009.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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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n 05 Fri 2009 15:26
  • 雨季




 


 


約略是這樣的季節、這樣的雨天,


離聯考只剩一些日子,我在三樓陽台讀書,


身邊幾堆參考書和一把吉他。


 


雨下時我就彈起吉他,這樣聲音就不會傳到一樓,


母親就不會知道我要聯考還在彈吉他,


雨聲打在石綿瓦比什麼都響,蓋住所有聲音。


 


這天氣、我沒讀進多少書,該記得早記得,


記不住的還是一樣記不住,


最糟是還沒聯考四周的人都長著問號的臉,


每個人都想問妳聯考怎樣怎樣、聯考什麼什麼,


聯考、聯考。


聯考為什麼要出現在十五歲的夏日?


連我最愛的瓊斯杯也不能看,


瓊斯杯耶!一年一度的瓊斯杯,不准!


那麼十五歲到底要幹嘛,我那時是這樣想著。


 


 



紙雕_夏日的最後一場雨(1998作品)


 


 


 


 


十五歲的確是什麼都不能做,只是半個大人,


連十七歲的都不理睬你,


雨季很長雨很大,書囫圇吞棗的看著,


吉他偷偷摸摸的彈著直到聯考結束,


真發現聯考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都問妳考的怎樣。


不出門總行吧?


客人來了也問考的怎樣?


不見人行吧?


躲在二樓房間還是能聽到有人說著『她考的怎樣?』


聯考結束收拾小包包搭車去台南找二姐,(第一次出走)


二姐在叔叔的工廠工作,叔叔偶而去,那兒二姐最大,


窩在那兒等放榜。


工廠的外面是一大片田,其他工廠在遠遠的地方,


傍晚工人都下班後我拿著二姐的吉他坐在田邊彈著,


夏日的田野除了麻雀什麼都沒有;


 


下雨時我移到廠內彈,眺望著遠方,


雨簾裡田埂與天際糊成一片,連吉他聲也糊進雨裡,


只剩我的翦影微微晃動。


 


二姐為了勸我回家,帶我去挑一隻好大隻的史努比,(當初最愛的東西)


我抱著史努比坐上公車回家,


那個夏日當然還是不快樂的度過,


下雨時吉他換成史努比,仍是三樓…..低低的飲泣,


雨可以掩蓋所有聲音,


夏日很長、雨季很長、十五歲也是…………..


 


 


 


 


                                 200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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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膠唱片


 


黑膠唱片有聲音有動作,聲音是愛情片裡受苦的靈魂,


動作是沙灘上慢動作奔跑的人影。


姊姊為了唱片配了最棒的音箱,跟姊姊躺在床上聽著歌,


常因著某段的旋律想起電影的畫面,


兩個人就發獃起來,各自咀嚼自己深藏的片段,


雖然我只是小學生,卻覺得自己已經想好要當什麼樣的女生,


也決定跟什麼樣的男生談戀愛。


 


 


咖啡


 


約會時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咖啡廳,


也許不巧話講了一半被別人聽到了或聽錯了,


我跟自己說決不要去咖啡廳談戀愛,


然而我的某些愛情,咖啡廳還是佔著一個部分,


由此可知,別人的愛情戲裡,咖啡廳是不可缺的,


就算咖啡廳或成為分手的理由,還是得進去轉一轉。


 


 


沙灘


 


瓊瑤的沙灘太美,以致當我有機會當戲裡的女主角時,


怎樣也跑不出那種飄然的樣子,


一定是看電影時漏了什麼,我這麼安慰自己,


不過也沒關係,年輕時的我有一頭長至腰部、烏黑而美麗的長髮,


記得別轉頭,我總是適時提醒自己。


 


 


2009.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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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認識『國語課本』時愛情小說已經看了好多,


嚴沁、瓊瑤的名字跟隔壁阿姨一樣熟悉,


幫媽媽看著小孩的大姊,把不用上學的我帶進電影院,


甄珍鄧光榮的浪漫愛情為髫齡時期的我披上成熟的色彩,


對於虛無縹緲的愛情我似懂非懂但我能陶醉這樣的浪漫情懷。


 


1973年、『海鷗飛處』。


 


 


電影看完情緒還沒過去,姊姊帶著我去唱片行找專輯,


我在黃槿樹下畫著男女主角的海誓山盟,


黑膠唱片特有的沙沙聲帶我進入海鷗飛處、進入彩雲飛、


在白屋之戀裡留下愛情、在煙雨斜陽裡看見愛情遠去。


很想問大姊為什麼他們能這樣一直談戀愛、這樣沒完沒了,


他們不結婚,小木屋蓋了一幢又一幢,沙灘上跑了一次又一次,


愛情是件可怕的事吧?


我長大真能遇到鄧光榮這樣深情的男生?


看著大姊閉上眼跟著唱片哼著歌,心裡想著。


 



1973年、『彩雲飛』。


這塊唱片是由『鄧麗君』、『萬沙浪』、『尤雅』一起唱的。



 




 


1972年、『白屋之戀』。


女作家『玄小佛』寫的同名書籍改編,


不過我不愛看她的書。


 


 


 



 


 


 


電影裡談戀愛的人多了起來,


『母親三十歲』裡英俊的秦漢、


 


1972年、『母親三十歲』。


 


 


 


『晚秋』裡頹廢的劉家昌,


『煙雨斜陽』年輕的柯俊雄,飄逸的唐寶雲、亮麗的湯蘭花……….


一首首動人的音樂襯的人物更生動,


姊姊的黑膠唱片越來越多,情書也是。


我的童年就在浪漫柔情70年代長大。


 


 


 


後來的二秦二林怎樣也取代不了甄珍與鄧光榮在我心中的位置。


幾年前,報紙說唐寶雲瘋了後來病逝,


偶而聽到那年代歌曲就想起『晚秋』裡美的不食間煙火的女孩。


 


唐寶雲


 


 


 


1998年到香港參加『荃灣藝術節』剪綵,


主辦單位每天都安排人員陪我們上街欣賞最代表香港的地方。


有一夜陪我們去逛『蘭桂坊』的一位美女和我聊著,


不知怎地就聊到鄧光榮,我說起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看他一眼,


這位美女說鄧光榮是他乾哥拿起手機要安排見面,我連忙阻止。


 


有些事遠遠看好,我都長大了,那麼他也很老了吧!


『太晚了別打擾。』我說。


『沒問題!他沒那麼早睡。』美女笑著。


我還是搖頭,讓他跟甄珍一起活在我的童年,


他大笑時白晰的牙齒、憂鬱的眼眸.........


 


 


 


 



這一幕應該是『海鷗飛處』吧?!


 


 


 


 


 


不要毀了這些美好的回憶。


『真的不想見他?』美女問。


是啊!萬一我看到他垂垂老矣的樣子我會恨自己的。


 


 


 


前一陣子電視出現了劉家昌、甄珍,甄珍已經六十啦,這麼久


啦?


 


 


 


甄珍當年真美。


 


 


 


 


童年已經過去這麼久啦?


紅顏已老、是啊!我年紀都這麼大了她能不老嗎?


真懷念她那時的每一部戲,戲裡的每首歌,


我還一直記得...................偶而唱慢慢回味………


 


2009.5.17.



 



1976年的『梅花』想必每人都看過好多次吧!


每次看都要掉眼淚的。


 



1974年的『英烈千秋』裡陳莎莉與甄珍的一段對話我記得清清楚楚。


最後一幕是好壯烈、也是讓人掉淚。



『彩雲飛』裡最美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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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21 Tue 2009 14:08
  • 藝閣

 


 


這幾天因為媽祖誕辰各處都有陣頭在繞境,


咻咻不停的煙火在大街小巷點著;


以前有空會帶著孩子騎車去追陣頭,


母女倆停在路邊邊看邊喝采。


 


我小時候亦是愛看迎神散賽會,


最難忘以前的藝閣。


那時的藝閣是用卡車拼裝出來,


上頭立著花燈、假山樓閣,還有真人打扮的神話人物,


孩子扮著童子或蝦兵蟹將,


大人以女生較多,妝扮仙女還有觀音娘娘等,


有的還飛在空中,這樣一來藝閣就很高,


行進時前面一個人拿著竹竿將電線岔高,讓飛在半空的人鑽過去,


我喜歡高高飛著的人,喜歡那些飄飄的衣裳,


納悶那些臉上塗著五顏六色的小孩怎麼敢坐在那兒讓那麼多人看呢?


人人促擁著緩緩前進的藝閣,看上頭的人或等著藝閣噴香水,


說來不知還有誰記得,那時的藝閣會向四周噴香水,


真的是香水耶,朝兩端聚集的人群噴著、每個人都香噴噴的。


 


有一次也是等著長長的陣頭過去,


遠遠著就看到藝閣上高坐的人,


大人小孩喧鬧了起來,紛紛靠近藝閣想讓噴香水往身上噴一噴。


我一定是看的入迷就跟著藝閣的車子走一段路,


發現自己走遠時已來不及回到人群,


跟隨在後的另一群陣頭接著走來、打斷我回去的路,


我慌張在陣頭裡鑽著,鑽過敲鑼的、鑽過打鼓的,


迎面而來是臉部兇惡的八家將


他們圍著我鏘鏘鏘的跳著,


不知所措的我哇的哭了起來,


一個大人將我拉出去放在一戶人家裡,


我仍是抽抽噎噎的哭著,


第一次覺得繞境一點都不好玩。


等隊伍過去,大人趕緊將我送回家…………


 


有一陣子我不敢看八家將,


就一陣子吧。


小孩原是健忘的、沒多久又擠在馬路旁看熱鬧,藝閣仍是我最愛的。


 


這是我上小學前的記憶,想不出為何藝閣要噴香水,


也沒問過任何人,總覺得那是很自然的事。


 


現代的藝閣閃閃發亮讓人睜不開眼睛,也沒有真人在上頭,


樂音震耳欲聾,車上擺飾的景物破破爛爛………….


 


繞境是重要的民俗活動,既然參與活動為什麼不好好將藝閣妝點好?


而且廟宇本身也都有經費邀請這些藝閣,


整理一下吧?!


再亮的燈都遮不住那些缺點,


搶救現代的藝閣,讓它展示民俗與地方文化的部分,


傳統裡有一些不需要拋棄的東西,


留住的又往往不是重點,


迎神活動在生活裡可不少,


現在的陣頭往往有著一些奇怪的組合,


也許是廣東的獅頭,也許是改良的三太子,


還有亮晶晶卻毫無看頭的藝閣………..


 


人們其實多是念舊的,地方文化是被傳承與覆誦著,


也許做點什麼能留住一些東西,所以我就一直沈溺往事,有空時把它說起,


應該有人記得這些,我們一起複習往事並告訴孩子,


這是重要的傳襲、屬於根基的文化,


真的消失時至少一些口述文化可以留下,


或者有一天,這些往事會真正重現眼前,


如果我們一直記得而且也去做點什麼的話。


 


 


 


                         2009.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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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14 Tue 2009 15:18
  • 走失

 


 


 


中午跟媽吃飯,媽忽然說起她的冒險記還說的眉飛色舞,呵!這阿婆讓我嚇得差點去收驚。


 


五年前夏日老媽要去台北看大姊,平常都是二姐開車載老媽去國光號搭車,那天因為停車不方便二姐告訴老媽怎麼搭就走了。


 


中午時分大姊夫打電話來問老媽怎麼還沒到,我打電話問班次抵達的時間,確認車子早在一個鐘頭之前就已抵達。


這下我可慌了急忙騎車去國光站,那時我大著肚子又一臉慌恐站長趕緊出來,我約略描述媽的樣子,站長打電話問前後幾個班次的司機他們都說沒有這樣的阿婆下車。


這時二姐趕來,我看一下外面的候車處腦筋一閃:『妳確定媽上的是往台北嗎?』。


二姐看了外面臉白了,完了!


站長打電話問台中站的司機,沒錯!老媽在台中下車。


媽沒手機也不識字更別說打公用電話,二姐在站內等回報我回工作室,老媽記得工作室的電話也許會打電話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各地的姊妹都急成一團,老媽笨笨的如果走丟了怎麼辦?


在台中的三姊趕去國光號找,前站後站找、沒有。


大姊夫不敢走,一直在原地等,我想著還有幾個鐘頭才能報警。


五點多大姊夫打電話來:接到媽了。


 


老媽笨雖笨會認下車的地方,在台中下車後發現周遭非常陌生,問了幾個人沒人理她,直到一位計程車司機告訴她這裡是台中,她一慌連我的電話都忘,一面走一面問哪兒可以搭車去台北,有兩位好心的人,一個帶她去前站搭車,一個帶她去買票,這一折騰已經一個多小時,當三姊在找她時她已經搭上往台北的車子。


 


老媽很興奮的述說她的冒險記還沾沾自喜自己很聰明,不知道我們南北急成一團,後來她要去台北送她搭車的人沒看她上車都不敢離開。


 


 


                                        2009.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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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10 Mon 2008 08:34
  • 天井

 


 


南台灣立冬後的第一場雨,點點的下著,


 


烏雲滿佈的午後,彷彿大雪欲飛。


 


 


 


我可以忍耐這樣的天氣,


 


微雨,


 


至少還能出門。


 


儘管雨打在身上讓人發冷,但我知道這是暫時的,


 


這是南台灣,冬雨不會落太久。


 


北部的冬日,又濕又長,


 


是啊、又濕又長且冷。


 


這句話連著某個記憶,


 


一條街、一棟建築物。


 


八德路的那排老房子。


 


 


 


 


那排房子,高且深,


 


三樓以上留著天井,為不見天日的房子引進一些亮光,


 


左邊一條通往五個樓層的階梯,


 


四樓通往五樓的樓梯被鐵製拉門鎖住,


 


五樓有位青著臉偶而出現的中年男子,


 


公司分佈在二三四樓。


 


我就住在四樓後半段、天井旁的一個大房間裡。


 


前段仍是辦公室。


 


 


 


 


 


對這棟建築物我有些不安,


 


不單是因為這房子躲著太多的大蟑螂,


 


浴室與辦公室用的廁所緊鄰著,


 


洗澡時外面的腳步聲、加班的同事在天井裡抽煙都讓我不安。


 


後來我十二點過才洗澡,但是蟑螂出現時就沒人抓,


 


天井的風也讓我直發抖。


 


 


 


 


一樓鐵門拉下時,腐朽潮濕的氣味到就從天井蔓延上來,


 


第一次循著氣味找尋時我俯瞰著天井,


 


黑黑的天井像瞎眼的老人瞪著,


 


明知到看不到天空,還要極力的張著。


 


 


 


 


 


我無法迴避天井,


 


不管到三樓工作或是回四樓睡覺。


 


不敢跟同事說我害怕,


 


也許沒人覺得這裡奇怪,


 


辦公室有明亮的燈光,就算通宵趕稿時也一堆人,


 


宿舍的燈光只有我進入房間時才打開,二十燭光的日光燈。


 


 


 


 


 


四樓宿舍其實住著三個人,


 


一個男孩在後面房間,總去親戚家過夜。


 


我住的房間是通舖、另一個跟我同房的女生常不在,


 


對門的房間沒人住,


 


很多夜晚我捲著被子監看著房間,


 


浴室牆壁的大蟑螂不知會不會爬進房裡,


 


冬季的雨旋飄在天井,


 


潮濕發霉的牆壁在夜裡呼張著,


 


二十歲的冬天、世界彷彿末日。


 


 


 


 


 


春天來臨時我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公司沒准我離職,派去南部,


 


七月,我又回到這棟建築物,但我不願再住這裡,


 


四樓住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男生,


 


天井不知是夏日還是因為人,比往日亮了一些。


 


待了幾個月仍想離開,


 


某些事情困惑著我,這棟建築物也讓我困惑。


 


 


 


 


 


這些年,偶而會經過這條路,


 


在那些一模一樣的房子中我認不出讓我想逃的是哪間,


 


如果看門牌號碼,如果我記得門牌號碼,或許認得出來,


 


但他們都如此相似,發霉潮濕幽暗。


 


 


 


 


 


這些回憶被擱置在很下層的抽屜,


 


天氣翻出這些扉頁、


 


那些無助的夜裡。


 


 


 


真高興我離開,


 


雖然過了兩年我又住到同樣潮濕老舊的房子,


 


但不至於幽暗。


 


那棟房子也讓我困惑,


 


但這是後話,有空再說。


 


 


 


 


 


 


 


                     2008.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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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斜了座椅


 


胭脂般的紅月亮


 


只剩一半嵌在窗邊


 


今夜的星子不多


 


是夜不夠深


 


還是露氣太重霧了窗


 


月載浮載沈


 


 


 


某年某月


 


不知的山之顛


 


枕著月光入睡


 


在千百萬個星子溫柔的俯視裡作夢


 


夜遊者所以如此心甘情願窩在狹小的座位上睡


 


全因為這樣的天


 


心甘情願


 


屈著身體


 


窺著半窗明月


 


睡去


 


 


 



 


 


 


 


 


年輕時愛夜遊


 


興致一來連玩好幾天


 


那時身體好


 


還有一堆瘋子一起玩


 


北部一堆、南部一堆


 


玩個沒日沒夜


 


車上放個睡袋


 


三四個人擠在車上


 


累了就躺在椅子看天空


 


聊到月兒隱去、星子散落


 


 


這世界陸地若能相連該多好


 


我的里程夠開到北極


 


 


 


現在一把老骨頭


 


夜遊?睡在車上


 


呵、想都不敢想


 


 


挺想念那樣的瘋狂


 


沒有明天的玩法


 


任性放縱我不羈的靈魂


 


釀出一甕又一甕香甜的酒


 


今日開啟


 


潤滑入口


 


微醺


 


人生


 


香醇濃厚


 


 


 


                              2008.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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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去花蓮上20小時的課。


 


有住宿加往返飛機。


 


預計星期五抵花蓮,星期六、日各上十小時課,


 


星期一回嘉義。


 


 


上課前幾天有颱風的訊息,


 


不確定會不會登陸,仍是按原訂時間飛花蓮。


 


星期六下起雨浪也大了,


 


我們上著課沒有休息,課堂裡只有輕輕的交談聲,


 


還有雨打著玻璃的清脆聲。


 


學生作著作著拍起照來,


 


是秋天?


 


還是因為這個時間這些人?


 


雨中的花蓮很nice


 


 


週日的課順利上完,颱風也登陸了。


 


相識兩天的學生送我去機場,


 


幫我找著往嘉義的窗口叮嚀我開放後記得補位。


 


外面風雨都大,請她趕緊回去,我會搭上飛機的。


 


(謝謝妳啊,已經忘記妳的名字,感謝沒忘記過!)


 


 


 


機場裡亂成一團,班班顯示停飛,


 


而且不確定今天會不會飛。


 


旁人憂心的說著新聞報導,


 


連陌生的人也打聽著狀況,


 


颱風比想像中嚴重。


 


我想著星期二還有課呢,


 


可是根本擠不進去櫃臺,更別說排補位了。


 


 


花蓮的另一個朋友打電話問我在哪,


 


告訴我下午也許會飛,要我別別開機場,


 


若太累了還是回飯店休息明天再回去。


 


我得等,雖然腳酸極了。


 


幾個小時後,櫃臺開放,


 


找到往嘉義的窗口,買到第二班的補位。


 


又過了半個鐘頭,機場可以起降了。


 


第一班飛了,機場旋即又關閉,


 


人群噪動了起來。


 


我握著下一班的機票,會飛吧?一定會飛吧?


 


約莫一小時,機場又開放,


 


上了飛機,坐的滿滿的,有觀光客、阿兵哥。


 


 


飛機一昇起,劇烈的東搖西愰,陡升陡降,比亂流還猛。


 


許多人嘔吐了起來,


 


頭好暈撫著胸口,機窗外什麼都看不見,


 


陰陰的、黑黑的。


 


 


出門時最後說話的人是媽還是嫂?


 


有沒有告訴家人我搭今天的飛機、也忘了保險、


 


遺書還是去年出國時寫的沒更新……………


 


 


我想著想著、腦袋就斷了訊,


 


飛機抖的畫面中斷。


 


機艙內瀰漫著酸臭味,


 


除了嘔吐聲沒人說話。


 


 


是錯覺?飛機緩緩下降,要掉下去了嗎?


 


看一下窗外,是嘉義、嘉義到了!


 


點點燈火,溫暖的燈光。


 


真的平安抵達!


 


該為機師鼓鼓掌、歡呼的,如果在國外。


 


 


飛機停了,沒人站起來,居然沒人站起來下飛機。


 


腿軟啦?尖叫聲消失在中央山脈的天空,


 


個個青白著臉、溫吞吞的下了飛機…………….


 


我呢,高高興興的走到停車場開車,


 


嘉義真好,風小小的、雨細細的。


 


過沒多久,這班往花蓮的飛機停飛,


 


花蓮飛嘉義成為歷史。


 


 


 


 


                             2008.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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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11 Thu 2008 10:52
  • 便當

 


 


 


小麻煩盼了一個星期,


 


第二個星期開始,終於可以吃營養午餐了;


 


開學那天在學校幫小麻煩買了餐盒,


 


不銹鋼、圓圓的,像鐵路便當,


 


裡面還有小碗、湯匙。


 


 


 


 


 


我小三時轉到新學校,開始上全天班。


 


媽媽每天帶著小二的妹妹上下課時順便幫我送便當。


 


我的教室是古老的那種木造教室,(後來就拆掉了!)


 


左邊是整排的木麻黃,


 


早上,風穿過木麻黃,從大大的窗戶吹進來,


 


午後,陽光射進木麻黃再灑到教室,


 


教室就像在黃金屋裡。


 


右邊有走廊、走廊外有個小廣場,


 


是我們玩123木頭人、跳橡皮筋的地方。


 


當肚子開始咕嚕咕嚕響時,


 


媽媽就出現在右邊窗戶向我招手,


 


另一旁矮小的妹妹探著頭張望,


 


眼光找到我時咧著沒有牙的嘴傻笑。


 


 


 


問題是:


 


那是第四節的上課時間耶!


 


只有我的媽媽這個時間來。


 


 


同學笑嘻嘻的幫我傳著便當,


 


便當用爸爸的大手帕包著,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我的座位是第六排第五個,


 


我總是紅著臉接過熱呼呼的便當,


 


媽媽確定我拿到便當就帶著妹妹走了。


 


 


「媽媽為什麼不等我下課?」


 


為什麼?


 


 


 


媽媽不會騎腳踏車,


 


等六個孩子都上學後,父親上班,


 


走去菜市場買菜、準備好便當(我跟哥哥的)


 


然後牽著妹妹到學校。


 


我的教室離校門口比較近,


 


哥哥的教室在另外一邊的三層樓教室,


 


妹妹的教室則是在操場旁邊。


 


學校好大,媽媽東走西走,


 


爸爸要回家吃中飯,


 


所以媽媽不能等…………


 


 


 


媽媽送了幾年實在太忙,


 


給我跟妹妹零用錢,中午時到福利社買飯吃。


 


那時福利社開始賣飯,白飯上面放著一塊炸過再滷的肉塊。


 


肉塊很香可是白飯好小一撮又沒有其的菜,吃完肚子還是餓,


 


那年我身高竄的好快。


 


 


升國中時,媽媽一早就準備好便當,因為學校對媽媽來說太遠。


 


(我是騎腳踏車上學的)


 


學校是也沒得蒸飯的,中午就吃冷便當。


 


冬天還好,夏天時就傷腦筋。


 


便當裡不是肉餿了、就是菜餿了,


 


有時挖掉一些還能吃、有時是餿的厲害、也不敢吃,餓到下午放學。


 


校外有人招攬便當,我跟妹妹就訂便當吃。


 


這家便當真有趣,


 


若想吃點不一樣的東西只要在便當盒裡放一張紙條,


 


隔天到飯架拿便當時,往往藏著驚喜。


 


我記得我寫過炒米粉、碗粿、剉冰….


 


真的就吃到了咧!


 


長長的夏天啊、剉冰吃的暑氣全消,


 


不過冬天到了,我又得吃冷便當,


 


一直到高三畢業。


 


 


 


同學也都吃冷便當,


 


有幾個還得早點起床自己弄,


 


我的便當雖然冷的失去味道,


 


但至少是媽媽親手做的。


 


 


 


小麻煩遇到我超級忙的媽,


 


沒便當、


 


也沒空送。


 


 


不過現在有熱呼呼的營養午餐,


 


對於小麻煩這種喜歡變化的小孩,


 


營養午餐、真好!


 


 


雖然___


 


少了媽媽的味道………….


 


 


 


 


                        200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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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15 Fri 2008 20:38
  • 現場

 


 


年輕時在台南縣某個高職教了一學期卡通。


 


每天大清早趕著上課,可是我又不願搭校車,


 


只好走去搭縣公車,還好校門口有站牌。


 


 


 


放學回嘉義這個時段是縱貫路的尖峰時刻。


 


那天公車過了水上(鄉名)就開始塞,


 


緩緩的前進著,


 


到了中油公司前面,


 


車就停止不動了,


 


等了好一會還是不走。


 


我抬頭看一下外面,


 


有個人、


 


躺在公車右邊方約兩、 三公尺 遠的地方,


 


整個人浴在血裡,頭朝著馬路?


 


不、應該是說肩膀朝著我的視線,


 


頭不見了、地上糊糊的、救護車還沒來……………..


 


我看著、沒有回過神、也忘了閉眼睛。


 


 


 


 


近十二點時隔壁房妹妹放音樂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關掉燈準備睡覺。


 


有個穿白色麻衣的人站在我床前、


 


浮著………….


 


 


沒有頭。


 


 


 


我的尖叫聲劃破了靜寂的夜...................


 


 


 


 


 


 


 


???


 


 


 


 


 


 


 


然後呢?


 


 


 


 


 


 


當然是把全家嚇醒了。


 


 


 


 


 


 


結果呢?


 


 


 


 


 


 


 


結果自己想。


 


 


 


 


 


                               2008.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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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7 Wed 2008 10:31
  • 離開

 


本篇文章有些


 


如果你心情不好、或正在吃東西請不要看。


 


 


 


 


 


 


 


 


我任職的第一家出版社是由老闆親自面試的。


 


對他我有知遇之恩。


 


盡心的作好分內的工作。


 


要跳槽去第二家公司時猶豫了好幾個月,


 


留了電話萬一交接的工作有問題可以聯絡。


 


 


 


在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個星期,


 


舊公司的人打電話來說老闆死了,


 


問我能不能過去幫忙。


 


我和幾個老同事一起過去,


 


現場慌亂成一團,警察一一的詢問同事整個過程,


 


老闆陳屍在公司最角落的一間房間,


 


負責打掃的阿桑聞到濃重的臭味,


 


而老闆已經好幾天沒出現了,


 


敲了敲老闆的門沒鎖、就將門打開…………


 


 


 


 


老闆一個人在台北,


 


對他的家人我們是完全不知的。


 


警察找到老闆的妹妹,


 


我們到時她也來了,


 


老闆的孩子在中部正要趕上來。


 


大夥站在辦公室等法醫,我哭的一塌糊塗。


 


這時老闆的妹妹過來對我說:


 


「聽說我哥哥很器重妳、妳進去拜他一下吧。」


 


她將香塞給我,我就進去了。


 


床尾放著飯菜,


 


老闆裸露的肢體腫脹發黑,


 


我拜了拜,希望他好走,插上香出來。


 


出來時同事拉我到旁邊低聲罵我:


 


「神經啊!她叫妳去妳就進去,根本沒人敢進去………….有沒有嚇到!」


 


我搖搖頭。


 


同事看我臉色慘白一語不發,要我回家別等法醫,載我去搭車。


 


我恍惚的回到大姊家(住在那兒)


 


躺在床上發起高燒囈語。


 


姊姊問我怎麼了、去了哪裡。


 


我說不清楚。


 


姊姊覺得我的樣子不太對,拿著我的衣服去收驚,搭在我身上。


 


隔天我的腦袋清楚過來,告訴姊姊老闆的事,


 


姊姊生氣的說妳只是員工,怎麼進去拜呢?


 


 


 


 


法醫的檢查結果:


 


老闆是因為酒醉嘔吐噎住氣管窒息而死。


 


如果沒人去開門,老闆的屍體不曉得還要放多久……


 


 


 


某個夜裡,突然夢到老闆


 


醒來百思不解,


 


直到晚上才明白。


 


那時流行大家樂,


 


開出的號碼正是老闆相關的數字:年紀、日期…………


 


原來老闆來報明牌的,


 


可惜我沒簽大家樂。


 


 


 


 


                                                                         2008.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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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2 Fri 2008 09:53
  • 黃金

 


 


 


 


我啊習慣很不好。


 


什麼是都到最後一刻才趕著做。


 


在當初都是手繪稿的時候,


 


常趕在五點前去郵局寄。


 


 


 


那一天也是忙到最後一刻,


 


眼睛喵到時鐘差十分就五點了,


 


急忙跳起來。


 


我慌慌張張只顧鎖門,


 


一轉身腳踩到軟軟的東西,


 


啊!!!!黃金。


 


 


 


這下可好,稿子今天一定要寄的。


 


我騎著摩托車到郵局,


 


低著頭一腳高一腳低(怕面積擴大)衝進郵局,


 


卻撞在一位男士身上,


 


我的腳踩在他光亮的皮鞋上………………..


 


 


 


 


 


 


應該馬上跟他自首的。


 


 


 


我只說了『對不起!』即衝到櫃臺,


 


回頭看 那位 先生在正在戴安全帽,


 


光亮的皮鞋有著黃金百兩


 


在暮色中、


 


分外刺眼……………….


 


 


 


 


                                       2008.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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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1 Thu 2008 10:07
  • 空白


 


 


 


 


辦展時曾遇過讀書時的老師。


 


奇怪的是他們記得我,


 


但除了安靜這兩個字外,沒有其他文字。


 


同班幾個令人頭痛的同學倒記得一清二楚。


 


原來壞一點才會被記住?!


 


是這樣嗎?


 


或是我平凡以致平淡到無法記住?


 


那麼我沒有參加過同學會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我是空白的。


 


 


 


 


 


 



 


 


 


 


 


對於教過我的老師我是有很多文字可以敘述的,


 


名字卻不一定記得。


 


好老師這兒說不完,


 


但有些老師印象真的特別深刻。


 


 


 


有個教數學的老師對沒去那他那兒補習的學生很兇,


 


我們曾目瞪口呆看著他對一個質疑他寫錯答案的同學摑一巴掌。


 


從此以後沒人敢問任何問題。


 


我倒是沒被他兇過,雖然我也沒補習,


 


但我負責幫他倒茶。


 


對這個老師我連尊敬這兩個字都沒有。


 


 


 


另一個印象深刻是班導師。


 


她喜歡禮物。


 


對送禮的家長極盡諂媚。


 


對沒送禮的同學則是刻薄。


 


每次聽她訓話,


 


只見她兩片極薄幾乎不見的唇飛快的張和著。


 


納悶為什麼她要當老師,為什麼不去當商人。


 


 


 


有個科主任學生都喜歡她。


 


這樣也不行。


 


其他老師一致討厭她。


 


她在學校孤孤單單,最後離開。


 


 


 


我的美術老師也都記得我。


 


圖畫的最好的那一個。


 


其他描述也是空白。


 


還好學校生涯我用日記補上他們忘了添上的部分。


 


 


 


哪天我若得個奧斯卡獎人家去找我的老師時,


 


他們腦袋也一片空白,SNG就要開天窗了。


 


可惜我不是李安,


 


不會得奧斯卡獎,也沒人會訪問我的老師。


 


空白就空白吧!


 


學生這麼多,記太多會佔記憶體,


 


空白也許也不錯。


 


 


 


 


                                          2008.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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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


 


國家文化基金會辦藝文界的歲末聚會,


 


我站在角落凝視一張張書裡熟悉的面容。


 


他們聚成一個個小圈圈,


 


偶而會傳出驚呼聲,


 


是誰看見誰、或是誰遇見誰。


 


 


我是一個人也不熟的。


 


(想落跑又捨不得那些心儀的作家。)


 


 


 


 


這時看到另一個孤伶伶的人。


 


在人群中,


 


他清癯的身影如排山倒海,


 


溢出人間的飄然。


 


不能不看他


 


__周夢蝶。


 


 


 


 


 


 


行到水窮處





不見窮,不見水──



卻有一片幽香



冷冷在目,在耳,在衣。

 


__________行到水窮處


 


 


 


 


 


 


 


如果你熟悉他的故事,


 


也會熟悉這樣的身影,


 


總覺得他是落塵的仙人。


 


 


 


 


 


永遠是這樣無可奈何地懸浮著,





我的憂鬱是人們所不懂的。

 


__________


 


 


 


 


 


 


武昌街騎樓,


 


一襲布衣沉默的圈住春夏秋冬。


 


守著清貧坐落晨昏日暮。


 


紅塵紛擾與他無關、


 


在孤獨裡修補自己。


 


 


 


 


 


 


在苦行林中。任鳥雀在我髮間營巢





任枯葉打肩,霜風洗耳



滅盡還甦時,坐邊撲滿沉沉的劫灰

 


………………………..


 


曾經我是靦腆的手持五朵蓮花的童子


 


__________燃燈人


 


 


 


 


 


 


這華麗帶著矯情的世界、


 


彷彿跟他說話都會沾污他似的


 


他的孤獨亙古已有…………


 


 


 


 


 


 


擲八萬四干恆河沙劫於一彈指!





靜寂啊,血脈裏奔流著你



當第一瓣雪花與第一聲春雷



將你底渾沌點醒──眼花耳熱



你底心遂繽紛為千樹蝴蝶。


 

………………………….


 


踏破二十四橋的月色





頓悟鐵鞋是最盲目的蠢物!



而所有的夜都鹹



所有路邊的李都苦



不敢回顧:觸目是斑斑剌心的蒺藜。

 



…………………………


 


從此昨日的街衢:昨夜的星斗





那喧囂,那難忘的清寂



都忽然發現自己似的



發現了你。像你與你異地重逢



在夢中,劫後的三生。


 

___________________孤峰頂上          


 


 


 


 


 


 





我就這樣看他直到冬陽斜射。


 


該畫下他的身影,


 


 


現在想起那日的周老,


 


清淡如一抹淡淡的白...........。


 


 


 


 


 


 


 


十四月。雪花飛





三千弱水的浪濤都入睡了。



向最下的下游──



最上的上游



問路。問路從幾時有?

 


所有的渡口都有霧鎖著

在十四月。在桃葉與桃葉之外





撫看空缽。想今夜天上



有否一顆隕星為你拭默墮淚?



像花雨,像伸自彼岸的聖者的手指……

 


___________________托缽者


 


 


 


 


 


 


偶而在某的感覺裡躲著周老的詩


 


 


 


 


 


千山外,一輪斜月孤明





誰是相識而猶未誕生的那再來的人呢?


 


__________________



 


 


 


 


 


想起那個靜止的午後、


 


那個手持五朵蓮花的童子。


 


 


 


 


 


 


                                    2008.4.18


 


 


 


 


 


 


 


 


周夢蝶


 


本名周起述,河南淅川縣馬鐙鄉人。


 


筆名起自莊子午夢。


 


第一屆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文學獎。


民國5060年代,


在明星咖啡屋騎樓下,靜守簡陋書攤的詩人,


一守就是20年。


映照著他一首首清絕孤獨的詩,


孤獨國主、苦行僧、夢公、今之顏回等世俗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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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09 Wed 2008 10:10
  • 下鄉

 


 


 


國一時班上有個住在嘉義縣的同學邀我去她家玩,


 


說那兒有橋、有溪流


 


重點是她家有很多漫畫。


 


 


 


週日的早上我照著她說的方式搭上縣公車,


 


進入街上就看見她在站牌下等我。


 


她先帶我去她家膜拜她的漫畫,


 


天啊!她有滿屋的漫畫,


 


而且還是她爸爸給她錢買的,


 


天下竟有這樣的事,


 


我們家可不准看漫畫的,


 


雖然我們老爸看武俠小說。


 


 


 


不看漫畫人生不就黑白的嗎?


 


我們家小孩很團結,


 


躲在二樓卯起來看。


 


 


 


…岔題了


 


 


 


我是說我同學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真想在就窩在那兒看漫畫哪裡都不去,


 


可是天氣好熱、她家好悶啊!


 


我們出去吃剉冰到溪裡玩水,


 


去她從前就讀的小學玩盪鞦韆,


 


下午去她家的田裡逛逛,


 


她說這塊地要賣給加油站了


 


 


 


我們在小小的田埂上走著,


 


田裡有甘蔗、玉米。


 


 


 


突然有一隻牛站在前面的田壟上,


 


沒來由的就朝我們奔過來,


 


兩人尖叫往回就跑,


 


原本走在前面的我落在後面,


 


沒命的跑著,


 


可是田埂凹凸不平,


 


我這個城裡來的孩子,


 


噗通一聲跌在田埂上,


 


我聽到牛奔過來的聲音,


 


這下我連叫的力氣都沒了,


 


完了,就要死在一隻牛的腳下


 


我才十三歲、哇……………..


 


 


 


 


 


ㄟ~~牛咧,不是會踩在我身上嗎?


 


 


我轉頭、牛站在我的腳邊嗅著我。


 


我哇的一聲哭起來,


 


我同學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我,


 


這時牛的主人來了,斥喝著將牛拉走。


 


同學扶起我,


 


我的腳扭傷了,臉還黑呼呼的,


 


一拐一拐走回她家…………..


 


 


 


就那一次,


 


後來她邀我去她家看漫畫我都不去,


 


不去,


 


我很多漫畫沒看到咧,


 


誰知道,


 


我還會遇見什麼!


 


 


 


 


                                                2008.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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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03 Thu 2008 10:16
  • 箱子



 


 


 


 


 


我有一只箱子、裝滿我的秘密時光。


 


 


 



 


三姊畫的紙娃娃


 


 


 


 


 


 


一些小東西、學校的成績單、獎狀,日記,還有情書。


 


這些東西日復一日的放在工作室的三樓


 


任塵滿覆蓋。


 


偶而我會重翻舊日時光,想起某些時刻、某些畫面,


 


 


 


 



成績單


 


 


 


 


 


 


那些東西發黃、像老電影的畫面。


 


我嘴角噙著笑意、如夢如煙的往事。


 


雖然不該


 


再想起。


 


 


 


 


 


你的秘密也這樣收藏嗎?


 


層層疊疊的堆著、或者早已遺忘。


 


是反覆的審閱,


 


還是像我一樣鎖進箱子裡。


 


能重提嗎?


 


或者是


 


不堪回首?


 


 


 


 


                                       20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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